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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千一百三十八章 重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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坐在裹了素白錦緞的椅子上,欣貴人遠遠瞧著齊妃,看著齊妃和身側嬪妃不時頭抵至一處,切切說些什麽,心裏亂成一團麻。

一日煎熬,終是等到暮色休憩時分,欣貴人苦思冥想一日,拿定主意,這邊靈堂才一散了,她便扶了貼身宮婢直奔齊妃寢宮。

齊妃剛褪下外衣,歇在床榻上,眼見她來了,並不意外,仿佛是意料之中,淡淡說了一句,“你來了。”指了一側的椅子,讓欣貴人落座。

沒有進門就被罰跪,欣貴人大松一口氣,垮著椅子坐下。

“姐姐,都是妹妹的不是,可妹妹也是有苦衷的,還望姐姐能原諒妹妹。”剛一落座,欣貴人便扯著帕子抹淚道。

她這眼淚,倒也不是佯做。

只要一看到顧玉青,欣貴人便心裏針紮似得疼,更何況,方才在來齊妃這邊的路上,顧玉青還又結結實實的嚇唬了她一番,滿口什麽失足落水什麽風寒惡感……

每一個字都說的她心跳不已。

也不知六公主眼下如何。

顧玉青的威脅,再次堅定了欣貴人心頭的謀算,在齊妃面前,就越發哭的聲淚俱下。

齊妃涼涼看著欣貴人,半晌,喝過一盞茶,道:“什麽苦衷?”

欣貴人立刻就道:“顧玉青綁架了我的六公主。”

齊妃眼底眸光微動,沒有作聲,只深深看著欣貴人抹淚。

欣貴人不敢擡頭看齊妃的臉色,只繼續垂淚,道:“我之前,的確是打著娘娘的名號,屢屢在慧貴妃面前抱不平,可……”

沈沈一嘆,滿是委屈無奈。

這個時候,欣貴人是該霍然起身,撲通雙膝跪地,以顯誠心的,可她膝蓋實在太疼了,經不起跪,左右掙紮一番,到底還是捏著絲帕穩穩坐住。

萬一跪斷了腿,哪個輕哪個重!

“可我如此,也是萬般無奈,娘娘,一則我是真心覺得娘娘實在太委屈了,慧貴妃實在太囂張了,她根本不配太後一位,二則,我如此做,也是被家裏逼得。”

欣貴人最後一句說出,齊妃平靜的臉上漾起一絲波瀾,“哦?”

欣貴人眼見如此,當即就哭道:“娘娘您也知道,我是家中庶女,嫡母強勢,每每用我生母的性命來拿捏威脅我,為她辦事。”

齊妃倒是著實沒想到,欣貴人提起這些,眸光沈了沈,道:“這次也是她逼你的?”

欣貴人點頭,淚水連連,“娘娘,我嫡母的小女兒,今年剛剛及笄,此次四殿下被立為儲君,家中嫡母,想要把她那小女兒,嫁給四殿下的。”

齊妃微微蹙眉,“這些,同我有和關系?”

欣貴人就道:“慧貴妃一向精明,若是不讓慧貴妃精力不濟,她們哪有機會得手,這滿宮裏的,也就娘娘您的資歷位份在那裏,除了您,誰還有資格能讓慧貴妃分心。”

她語落,齊妃登時臉色難看。

冷哼一聲,“你是想讓我吸引了慧貴妃的註意力,好讓慧貴妃無暇顧及四殿下的飲食起居,你們好趁機而入?國喪家喪,你們好大的膽子!”

欣貴人一個“得手”二字,其中所蘊含的意義,作為在深宮摸爬滾打數十年的齊妃,如何不懂。

當年,皇後依仗英國公府,又對陛下有救駕之功,舒妃依仗何家,慧貴妃雖然毫無依仗,可皇上對她深情不移,這三人當頭,她怎麽辦露出絲毫鋒芒。

為求一絲生機,她不得已開辟另一條活路,將自己竭力扮作清心寡欲不爭不搶的樣子。

可這天下人,誰又真的無欲無求呢!

不過是為了活命罷了。

所以,舒妃死了,皇後死了,她還活著!

齊妃雖未直言,卻也等同於一語道出她們所謀劃之事,欣貴人心頭頓時一跳,驚愕的擡眸,看向齊妃。

只見齊妃雙目含慍,柳眉微立,面上帶著薄怒,直視她。

欣貴人慌忙閃開眼睛,道:“娘娘,我也是迫不得已。”

齊妃冷笑,“好一個迫不得已,那現在呢,你現在將你們謀劃的這些齷齪事情告訴我,又是什麽主意呢?”

齊妃素日脾氣好,欣貴人早就習慣了她的如沐春風,今兒齊妃忽的抖出淩厲之姿,欣貴人只覺被齊妃的氣勢震的心神具顫,死死捏著手裏的絲帕,竭力平下一口氣,道:“我昨日受娘娘懲罰,心頭實在畏懼,思來想去,覺得還是應該將此事俱實告訴娘娘。”

說著,欣貴人嘴角扯出苦笑,“不瞞娘娘,這連日跪靈,我的膝蓋,實在受不住了。”

齊妃聞言,不由嗤的一笑。

這話,她倒是信。“原來你是跪怕了,才告訴我。”

欣貴人無言以對,面色漲紅。

齊妃便喝過半盞茶,幽幽道:“你告訴了我,就不怕我轉頭告訴慧貴妃?”

欣貴人立刻就道:“娘娘且聽我說完,再決定是不是告訴慧貴妃。我之所以告訴娘娘這些,是希望娘娘助我救回六公主,當然,為回報娘娘之恩,我會助娘娘登上太後一位。”

齊妃挑眉嗤笑,“太後?慧貴妃還好端端的活著呢,你做夢呢!”

欣貴人搖頭,一臉認真的誠懇,“我說的是真心話,娘娘,慧貴妃眼下是還活著呢,可懷孕之人,最是經不得嚇經不得刺激,若是國喪期間,鬧出四殿下和我妹妹羅茜的事,慧貴妃會是什麽反應呢?必定心神大駭,這個時候,只要有人再略略刺激她,她這身子,就算是徹底虛了,屆時再在她生產之時,略做手腳,便大事告成!”

欣貴人說的,的確不假。

齊妃狐疑道:“就算大功告成,為了保護四殿下的名聲,立了你妹妹為後,這太後一位,怕也輪不到我吧!你就不想?”

欣貴人滿面無奈,“我倒也想做這太後一位,可就算做了,我也不過是個受人欺負的傀儡罷了,只要我嫡母拿我姨娘的性命威脅我一日,我便一日都不得自由。”

齊妃聽著,心頭心思漸動,以目微示,宮人即刻給欣貴人添換一盞新茶。

待到宮人退下,齊妃道:“你究竟想要如何,不妨直言。”

語氣,卻是不似方才冰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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